0這天下午。
我意外收到了周曼麗打過來的電話。
周曼麗驚慌失措:“顏末,警察過來把你姐姐帶走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幫我問一下!”
“什么怎么回事,她犯法了唄。”
周曼麗怒吼一聲,“犯什么法,你知道個屁!”
“那你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我準備掛掉電話時,周曼麗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顏末,我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你們當初也沒想著饒了我。”
掛掉電話,我在陽臺坐了很久。
天氣一天天變冷。
往年這個時候,我媽都會嘟囔我出門要多穿一件衣服。
熟悉的聲音猶在耳畔,至親卻已經不在身邊了。
下午的時候,我回了周知行信息。
「頒獎大會我可以參加嗎?」
周知行是一個極為自負的人,他甚至不覺得我能把他怎么樣。
「當然可以。」
很快他就把地址發給我了。
頒獎大會地址定在了研究院的禮堂。
出門時,靳薄寒說:“我陪你一起過去。”
“你今天下午沒事?”
我看他上午的時候一直在打電話,似乎在解決什么事情。
“已經處理好了。”靳薄寒笑笑,突然伸出手。
我猶豫了一瞬,把手遞了過去。
天空被夕陽染成了橙紅色,像是一幅絢麗又透著幾分詭譎的畫。
我望向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有那么一瞬間,幻想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車子緩緩駛入研究院,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靳薄寒被潘叔扶到輪椅上,我將手上的毯子蓋在他腿上。
靳薄寒眸光閃爍著笑:“以后拿毯子的活要給你開工錢。”
我睨了他一眼,“趕緊站起來,我可不想給你拿毯子。”
“快了。”
禮堂突然傳出喇叭的聲音。
我有些沒有聽清楚靳薄寒剛才說的話,看了他一眼,他輕聲說,“走吧。”
我們走進禮堂時。
研究院的領導正在上臺致辭,我推著靳薄寒的輪椅坐在側門。
從側門可以一眼看見坐在第一排的周知行。
他穿著西服,意氣風發的看向高臺。
上一世他身上穿著的是白大褂,也是同樣意氣風發的坐在那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輪到給周知行頒獎。
臺上的領導正在夸贊周知行此次提供的研究數據讓他們的研究往前跨了一大步。
大屏幕上播著的紀錄片突然閃了一下,緊接著,畫面變成了周知行和余安安在我家中的房子里勾搭的一幕。
臺下頓時唏噓起來,領導聽見聲音后回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鐵青的盯著周知行。
周知行慌張起身,急促走到臺上。
“怎么回事!”他的領導怒斥道。
周知行想去按掉開關,卻發現沒有任何作用。
他突然四處看著,緊接著看見了我和靳薄寒。
“顏末,是你!”
他瘋了似的朝著我沖了過來。
“小心!”
我下意識地擋在靳薄寒面前。
隨后我才發現根本就不需要我。
從我們身后沖出來了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直接扣住了周知行。
“你們干嘛!小心我告你們!”
為首的警察是我最熟悉的人,周隊。
周隊亮出自己的證件,“你小子,犯法了知道嗎!”
臺下一片嘩然。
靳薄寒捏了捏我的手,“害怕嗎?”
“不怕。”
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周知行,看著臺下的眾人。
“你們應該很好奇,周知行跟我是什么關系吧?”
“他是我父親的學生,借著我父親去世,他蓄意接近我,偷走我父親的研究數據占為己有。”
“你們現在看到的這段激情視頻,是他跟我表姐在我家中發生的。”
“他們不僅玷污了我父親的畢生心血,還弄臟了我的家!”
“別信她的,她胡說!”
臺下,一個人突然站起來:“我舉報,周知行發表的所有論文,都是我老師顏青安的遺作!”
“我這里有他學術詐騙的所有證據!”
我認出了這個人,他也是我父親的學生。
下一秒,角落里傳出一聲嘶吼。
余安安蓬頭垢面的沖出來,她沖出來時所有人都沒有防備。
當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她手上的刀已經捅到了周知行的胸口。
余安安瘋了似的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哈哈……你該死!”
她又指著我:“顏末,你也該死!”
“你們都該死!”
顏末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后退,又差點摔倒。
她茫然的環顧四周,又指向周知行,“你明明答應我,只要幫你做偽證,你就娶我的!”
“你為什么騙我,為什么騙我!”
“偽證?”研究院的領導發出疑問。
靳薄寒在另一端解釋,“他手術失誤,害死了一條人命,并且把責任推給了助理,綁架助理的妻兒,讓助理替他背黑鍋。”
話落。
周知行死死的盯著我這邊的方向,他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我蹲在他面前:“周知行,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讓你進我家?”
周知行臨死之前睜大了眼睛!
救護車趕來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
余安安被被警察追到了醫院的外面,卻在逃竄到十字路口的時候,被一輛失控的卡車碾壓了過去。
她曾經最引以為傲的那張臉,變得面目全非。
新聞上報道,一犯罪分子在逃竄過程中,被卡車碾壓頭顱致死。
事后,我問了周隊,余成信會被怎么判。
他說,余成信涉嫌故意殺人,身上背負不止一條人命,無期徒刑。
周曼麗徹底瘋了,每天嚷嚷著上吊自殺。
剛開始鄰居還會看一眼,鬧的次數多了,鄰居也煩了。
狼來了的故事,最后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一切塵埃落定。
生日這一天。
靳薄寒陪我去看了爸爸媽媽。
汽車停在山腳。
“我自己上去吧。”
靳薄寒搖搖頭,他掀開腿上的羊毛毯,緩緩走下車。
“你……什么時候的事兒?”
“三天前。”
“再走兩步我看看。”
靳薄寒笑著在我面前走了兩步。
我彎下腰看著他的腿,伸手捏了捏,“真會走路了?”
靳薄寒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拉到他懷里,“不高興?”
“高興的不得了,以后再也不用給你拿毯子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