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
李承安又一次見到了云淺。
探視室里。
李承安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這一次,他是一個人來的。
云淺與他隔著護欄,剛從刑場回來,仍舊心有余悸,一刻不停地發抖。
李承安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去過刑場了嗎?”
云淺張了張嘴,開口了:“我剛從刑場回來。”
李承安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聽說,負責對你執行槍決的執行官,步槍卡彈,再晚一步,我只能給你收尸了。”
說完,他押了一口茶:“你知道,你朋友在醫院了嗎?”
云淺擰了擰眉,緊張了一下:“誰?”
李承安:“陸玥。這一段時間,她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一刻不停地奔波,早已心力交瘁了。如今,她恐怕以為,你已經被執行槍決,所以......崩潰暈厥了,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云淺張了張嘴,愧疚地閉上眼睛:“傻姑娘。”
李承安:“你不也是傻姑娘嗎?云淺,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嗎?我能保你這一次,卻不能保你第二次。我還是那句話,只有你能自己救自己。”
他翻開手中的筆記本,握住鋼筆的手,都在發抖,寫下備注日期的字跡,都有些走形。
他松開鋼筆,活動了一下指節:“云淺,告訴我,到底是誰。”
云淺道:“我欠那個人,一個很大的人情......”
她攥緊了拳:“我不能說......”
李承安挑眉:“是紀夫人嗎。”
他這句,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云淺怔了怔,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淚掉落下來。
她懷疑地看向他:“你......怎么確定是她?”
李承安道:“云淺,不管是你那個叫‘陸玥’的朋友,還有你的其他親人,以及你的孩子,都比你更在乎你的命。包括我。”
他舒了一口氣:“你不說,也沒關系。但今晚,我回局里,就會和上級提交批捕申請。”
......
晚上。
醫院。
晏蘭卿陪著季繁星守在醫院。
陸玥已經清醒了,這段時間,她一直沒能休息好,也沒好好吃飯,不但低血壓,還低血糖,正在掛點滴。
今晚在醫院留觀,明天一早,她就能出院了。
白姝和顧南希趕到了。
一見到陸玥臉色煞白的樣子,白姝不禁心疼了:“玥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顧南希站在床邊,眉眼間,流露出疼惜。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卻是什么話也都沒說,只是安靜地守著。
手機鈴聲響了。
晏蘭卿走到病房外接電話。
陸玥對季繁星道:“繁星,你們先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
她的聲音沙啞至極,盡管她再三強調自己沒事了,但眼里沒有一絲光,只有如同死灰的絕望,看起來,一蹶不振。
季繁星卻像是沒有聽到的,只是握著她正在輸液的手。
因為一直在輸液,陸玥的手臂有些冰冷,因此,季繁星只麻木地重復地揉搓著她的皮膚。
白姝看到陸玥如此失落的眼神,想要問,卻問不出口。
她怕,她光是提到“云淺”的名字,下一秒,陸玥都會崩潰!
晏蘭卿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繁星,我接到李承安電話了。”
季繁星和陸玥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他。